近日,一項針對西漢文帝霸陵出土馬骨的尖端DNA研究,揭開了漢代頂級御馬的神秘面紗。研究發現,陪葬在漢文帝陵墓旁的兩匹駿馬,竟擁有不同的“海外”與“本土”血統,為兩千多年前西漢王朝與西域乃至中亞地區的交流提供了堅實的科學證據。
這項研究的主角,是出土于霸陵西南角兩座外藏坑中的馬骨。經過科學的古DNA提取與分析,研究人員成功破譯了它們的線粒體全基因組序列。
要從兩千多年前的骨骼中提取未被污染的DNA,是一項極高難度的工作。研究人員首先像“考古手術”一樣,小心地打磨掉骨骼表面可能受污染的部分,然后用消毒液反復清洗,并在超凈工作臺中,使用專用試劑盒將微量的古DNA“抓取”出來并放大,最終進行高通量測序。整個過程在嚴格的無污染環境下進行,確保分析結果的真實可靠。
吉林大學古DNA專家蔡大偉教授介紹,這兩匹馬,一匹西域來,一匹東亞生。兩匹陪葬的馬均為雄性。更關鍵的是,它們的母系遺傳譜系截然不同。一匹馬屬于單倍群G,其基因與古代中亞乃至現代阿拉伯馬有著密切的親緣關系。這表明,它是一匹源自中亞的“西域天馬”的后代。另一匹馬則屬于單倍群Q,這是一個在東亞地區廣泛存在的譜系。
山東大學特聘教授、中國考古學會動物考古專委會副主任胡松梅表示,這一發現意義重大。它首次從基因層面證實,在西漢文帝時期,位于國家政治中心的陜西宮廷中,已經同時飼養著來自中亞和本土的優良馬匹。
史書記載,漢文帝本人酷愛騎射,并重視軍備。陪葬的御馬必定是萬里挑一的良駒。霸陵馬匹中的“中亞血統”,極有可能就是通過早期的東西方交流,作為珍貴禮物或貿易品被引入漢朝宮廷的。這比張騫正式鑿空西域還要早,為研究漢代前期與歐亞大陸的文化、軍事及貿易往來提供了嶄新的分子考古學證據。
同時,兩匹馬均為雄性,也印證了古代在重要祭祀和陪葬活動中,可能更傾向于選擇雄健的雄性馬匹作為儀仗或騎乘之用。
另外,霸陵的這兩匹駿馬,不僅是帝王的陪葬品,更是兩千多年前東西方文明交流的“活化石”。它們無聲的基因,講述了一段關于聯通、交流與融合的早期全球化故事。
(記者 張瀟)
編輯: 陳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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