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自力

　　老家在農村，在兒時的印象中，秋葵從未上過餐桌。

　　幾年前，有次帶孩子做客，桌上擺了一碟秋葵。起初我們都沒動筷子，于我們來說，秋葵是一道“外來菜”，不敢輕易下口。經不住主人熱情介紹，最終還是嘗了一筷子，結果覺得口感極好，連汁都挺美味。孩子也跟我們一樣，連說好吃。從此，秋葵這種外形像辣椒一樣的食物，在舌尖上留下難以忘懷的記憶。

　　有次回老家，母親問孩子喜歡吃什么菜，孩子脫口而出想吃秋葵。“秋葵是什么菜?”母親沒見過，更沒吃過。“我們這里沒種過，就是一種普通的蔬菜。”我解釋說，“形狀有點像辣椒，味道還不錯。”母親“哦”了一聲，就忙著做飯去了。

　　大約過了幾個月，正值暑假，我們帶著孩子回老家避暑。吃飯時第一道菜就是秋葵，“有秋葵吃咯。”孩子高興地喊了聲，伸手就夾了一筷子嘗嘗。“嗯嗯，真美味，跟媽媽做的一樣好吃，謝謝奶奶。”孩子一邊嘗著一邊說，母親聽了一臉的欣慰。那天的炒秋葵最搶手，又嫩又脆，格外鮮美，吃完了飯，嘴邊還留著秋葵的味道。

　　“秋葵鎮上沒有賣的，您是怎么弄來的?”我好奇地問母親。“怎么弄，很簡單，到菜園里摘啊。”母親笑著說。原來，自從孩子說想吃秋葵，母親就放在了心上，不斷打聽哪兒有賣的。有次托人買回了一小袋，結果放的時間長了點，就放老了，有點嚼不動。母親說，如果能在菜園里種些，我們回家了想吃隨時可以摘，那該多好。后來，終于七拐八轉地弄了一包秋葵籽，就和父親種在了菜園，他們像侍弄花兒一樣。秋葵到了盛夏，終于結果了，一個個像青辣椒一樣，朝上豎著。母親擔心老了，就摘了些放冰箱里，但沒有等到我們回來還是老了。“秋葵要趁新鮮的吃，一放就老了。這碟秋葵都是現摘的，所以鮮著呢。”聽母親說完，我和妻子相視一笑。“看來，以后我們得經常回老家了，不能讓秋葵放老了哈。”妻子打趣地說。

　　老家的秋葵，從夏天一直可以吃到深秋，常常刮起舌尖上的風暴。我知道，秋葵里有母愛的味道。